1993年,91岁的清华大学教授周培源,像往常一样对83岁的老伴王蒂澂(chéng)大声问安:“我爱你,60多年来,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由于周培源右耳失聪,所以声音非常大,家人和邻居们都能听到他爱的表白。但没有一个人想笑,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1.
周培源,1902年出生于江苏宜兴的一个书香家庭,父亲周文伯是清朝秀才。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周培源从小聪慧勤奋,成绩优异,17岁这一年就考入了清华学校(清华大学前身)中等科。
1924年,周培源从清华学校高等科毕业,凭借优异的成绩,他考取了庚款留学生计划,被公派到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数理系留学。
在美国,周培源仅仅用了三年半的时间,便相继取得了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毕业论文还获得了学校的最高荣誉奖。
之后,他又赶赴德国和瑞士从事量子力学的研究,师从两位先后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教授沃纳·海森堡和沃尔夫冈·泡利,学问更加精进。
1929年,怀着学术救国理想的周培源毅然放弃国外的高薪职位,选择回到祖国,成为清华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物理教授。
青年周培源
在清华执教的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周培源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专家,包括中科院理论物理研究所所长彭恒武、中国光学工程奠基人之一王大珩、空气动力学家郭永怀等等能人,他们都是“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周培源的贡献可见一斑。
但由于终日忙于教学和物理研究,周培源根本无暇顾及婚姻大事。眼看着他已经接近而立之年,亲朋好友们都开始为他着急。
一天,朋友的妻子刘孝锦找到周培源后,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他,说:“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女孩,给你介绍一下。”
周培源十分不好意思,刘孝锦笑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快点看一下。”
周培源翻过照片后,被一个叫王蒂澂的女孩吸引住了目光。王蒂澂就读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英文系,她不仅品学兼优,还因为天生丽质被列入了学校的“八大美女”之列。更为难得的是,王蒂澂的思想和视野非常开阔,完全没有旧式女子的封建思想。
刘孝锦看到周培源动了“凡心”非常高兴,表示会马上为他们安排相亲。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见到王蒂澂后,周培源一见倾心,他想认认真真追求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孩,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好感。情急之下,他想起之前朋友的叮嘱: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就在餐桌上给她夹菜。
周培源开始一筷子一筷子地给王蒂澂夹起菜来。只是他夹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王蒂澂最不喜欢的韭菜。
王蒂澂看着自己面前堆成一山一样的韭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王蒂澂还是透过周培源质朴的外表,看清了他那澄澈的心灵。
1932年,周培源和王蒂澂结婚,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亲自为他们主持了婚礼。婚后,周培源每天都陪着王蒂澂牵手,散步,成了清华园的一道美丽风景线。
周培源与王蒂澂婚纱照
2.
周培源和很多理工科男生不一样,他在爱意的表达方面从不吝啬,几乎每天都会对妻子说一句“我爱你”。王蒂澂有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周培源却乐此不疲,从不会感觉尴尬。只是生活给予他们的也并不都是幸福甜蜜。
1935年,王蒂澂不幸患上了肺结核,这种病在当时几乎是绝症,传染性也非常强,需要长期和家人隔离。
为了治病,王蒂澂不得不住进了疗养院,而周培源则一边工作,一边照料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一下子变得千头万绪、忙乱无比。
但无论再忙再累,每到周末,周培源都会骑着自行车,往返五十里去疗养院探望妻子。每次过了探视时间,他还是不舍得走,总是找各种借口企图多“赖”几分钟。
看穿了周培源的“小心思”的护士,很不客气地将他“请”了出去。周培源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医院。
但手刚碰到自行车把,周培源猛地一拍大腿:“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然后他三步并作一步,一个箭步跳到了病房外的窗台上,比着口型对病床上的王蒂澂说:“我爱你,好好养病。”
周培源坚定的爱给了王蒂澂战胜病魔的力量,经过一年的治疗之后,王蒂澂奇迹般地康复了。
只是小家的安定很快又被战乱打破,抗战开始后,随着清华南迁昆明,合并入西南联大,周培源一家也在昆明定居了下来。
由于妻子身体病弱,周培源毅然接过了照顾家庭的重任。每天早晨,周培源都会早早起床做好饭,先送女儿上学,再去学校上课。晚上时,周培源也会把孩子都哄睡下再备课,经常一忙就忙到半夜三更。
王蒂澂半夜醒来时,常常会发现丈夫还在埋头做研究。这时她会强忍着心疼和牵挂,选择披衣下床,为丈夫倒上一杯热水放在书桌旁。
周培源和王蒂澂之间,虽没有惊天动地的爱的呼唤,但彼此之间的款款深情,却如潺潺的溪流一般缠绕心间、奔腾不息。
在日复一日的艰苦努力下,西南联大的六年时间里,周培源共开设了五门课程,先后培养出杨振宁、钱伟长、陈省身等一大批著名科学家。他自己的研究也屡出成果,被世界公认为湍流模式理论的奠基人。
西南交大的这段日子虽然艰苦,但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的美好回忆。
周培源一家人
3.
1943年,周培源应美国海军部之邀从事鱼雷空投入水的战事科学研究,他明确提出:不入外籍,只担任临时性职务,必须可以随时回国。
1947年2月,完成各项工作的周培源一家人谢绝了美国政府的入籍邀请,坚定不移地回到了祖国。
之后的几十年间,周培源一直在倾尽全力地为祖国做贡献,他担任清华大学教授,担任中国物理学会理事长,担任北京大学校长,他在北大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力学专业,他领导建造了北大直径2.25米的三元低速风洞,他把一生收藏的145幅珍贵古代书画全部捐赠给了国家……
周培源在美国与朋友合影
无论做管理还是教职工作,无论在哪个城市生活,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周培源始终坚持每天对妻子说:“我爱你,这么多年来,我就只爱过你一个人!”这个习惯,足足保持了61年。
晚年时,由于右耳失聪,周培源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家人和邻居都能听到他“爱的表白”。但没有一个人想笑,他们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感动。
1993年11月24日一早,91岁的周培源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对王蒂澂说着“我爱你”。王蒂澂说:“你去休息一下吧。”周培源说:“好的。”结果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告别仪式上,因为失去挚爱而痛彻心扉的王蒂澂在周培源的口袋里放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培源,你是我最亲爱的人,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周培源被称为中国科学界的一代宗师,几十年间,他培养了无数科学家,居功至伟,有口皆碑。而他对待感情和婚姻的态度也令无数人感动莫名。
每天都说“我爱你”,一生只爱一个人,周培源用至死不渝的真情款款,诠释了对爱情的珍惜,对妻子的珍爱。
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夫妻在生活的琐碎中再也不去表达对彼此的爱,结果,一步步耗尽了对彼此的感情。
婚姻如同建筑物,需要设计,需要维护,才能历久弥新,甜蜜长远。
周培源和王蒂澂的伟大人格,值得敬仰。他们的爱情表达方式,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对此,你怎么看呢?
老年周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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