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英国图书目录学家威廉•布拉德斯出版了《书籍的敌人》一书。他描述书籍的敌人包括火、水、热气、灰尘和无知的统治者。这些“敌人”是世界各地读书人的噩梦,不能否认这些“敌人”在今天的威胁和过去一样强大。
在中国历史上,每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书籍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满清文字狱中的毁书无数,还有殷鉴不远的浩劫,书籍都显得脆弱无助,难逃灰飞烟灭。
国外同样如此,纳粹崛起后,焚书成为一个“关键环节”,德意志历史上的璀璨文化被扫荡一空,在世的良心学者与作家一一被封杀,狂热者则在火光中表示对纳粹的效忠……
图书馆作为人类知识的宝库,每逢书籍受难,它也首当其冲。所幸的是,即使再黑暗的时代也有爱书之人。
在各地旅行时,探访图书馆也是我的乐趣之一,尤其是中世纪时期的图书馆。
有一次,驾车穿行于瓦豪河谷,多瑙河在路旁时隐时现。这是奥地利最美的河谷,山谷蜿蜒曲折,多瑙河在其间静静流淌。沿河数十公里范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整体列入世界文化遗产,沿途遍布各种童话般的城镇、城堡和修道院,其中最知名的当属梅尔克修道院和被誉为“世界最美图书馆”的修道院图书馆。
梅尔克修道院是一座本笃会修道院,前身是巴本堡家族的利奥波德一世伯爵于公元976年所建的城堡。1089年被赠予本笃会修士,始建为修道院。在近千年岁月里修修补补,几度改变建筑风格。12世纪开始,修道院建立了教会学校和图书馆,收藏了大量宝贵手稿。这座图书馆不但被誉为“世界最美图书馆”,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修道院图书馆。
长70米、宽14米和高11米的图书馆大厅,屋顶有精美壁画,呈现人类与神的种种沟通。大厅由三个相连部分组成,中间的圆形穹顶由12根粉红大理石柱支撑,两边各伸展出三个圆形拱顶支撑的狭长空间。一排排古朴书架上是一本本羊皮包裹的书籍,其中有大量孤本和手稿,记录着人类历史与文明。
德国也有许多图书馆,其中一些甚至已成景点。比如柏林国家图书馆,其历史则可追溯到1659年的前身德国皇家图书馆,以大约一千万的藏书量成为德国最大的综合性图书馆。有些以建筑著称,如乌尔姆威布林根修道院图书馆,建于18世纪,是德国南部最著名的洛可可式建筑,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图书馆。有些以古籍修缮维护著称,如成立于1572年的沃芬布托奥古斯特公爵图书馆,是德国典藏、修缮古籍的国家级图书馆,古籍典藏的数量以及修缮维护的技术皆是欧洲之冠。有些以历史著称,如位于德国下萨克森州的沃尔芬比特尔的奥斯特公爵图书馆,是当今世界上最古老的图书馆之一。1572年,当时的统治者吕讷堡公爵将居所的一部分改建为图书室,成为该馆雏型。此后,热爱收藏图书的奥斯特公爵将其大量的藏书捐给图书馆,图书馆因此以他的名字命名。
我最喜欢的当属匈牙利蓬农豪尔毛千年修道院的图书馆。位列世界文化遗产的蓬农豪尔毛本笃会修道院,始建于公元996年。修道院建筑古朴大气,建筑群延绵相连。圣马丁教堂的古朴钟楼高耸,占据着修道院的制高点。教堂内部极尽庄严,两侧拱廊幽深。一道道拱门廊柱支撑着穹顶,一道道弧线在顶端汇聚,中间的星形拱顶呈现着对称之美。拥有古典主义风格大厅的图书馆,则收藏了数十万册书籍。
美国学者詹姆斯·韦斯特福尔·汤普逊的《中世纪的图书馆》一书,在立足古希腊和古罗马图书馆历史的基础上,对中世纪不同地区和国别的图书馆进行梳理。
中世纪欧洲的图书馆已有相当规模的发展,公共图书馆和私人图书馆都已常见。早期的图书馆管理和书籍保护,都为现代人提供了借鉴。书中引用了大量一手文献资料,也列出了许多手稿,阐释了欧洲不同地区图书馆的藏书特点和相互间的影响。
在中世纪图书馆中,修道院图书馆最值得一提。因为宗教背景,修道院图书馆几乎从未受到政权更迭的影响,始终保持着稳定发展。在这漫长过程中,修道院形成了完善的藏书制度和管理办法,也保留着珍贵典籍。
修道院作为教会最为原始的组织形式,与当时的西欧社会形态始终保持着互动,也在教会逐渐喧嚣堕落的状态下,保留着一方净土,坚守着最初的宗教梦想。图书馆作为修道院的重要一环,也承载着知识与希望。除了宗教典籍之外,数学和天文学等知识也被引入修道院。
中国人说起中世纪,往往因为常识的匮乏和被灌输的简单思维,直接冠以“黑暗的中世纪”。但从历史上来看,中世纪虽然确实有守旧的一面,但仍然处于相对缓慢的惯性发展期,也为文艺复兴时代的到来奠定着基础。其中一个重要的表现,就是图书馆的发展。在修道院图书馆之外,市民图书馆的发展有力推动了市民社会的形成。同时,西欧不少君主因为不甘于教会的压迫,为了赢得市民阶层支持,也大力发展图书馆,以推动知识普及和启蒙。
此外,大学也是图书馆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以牛津大学为例,馆藏极为丰富,而且各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图书馆,剑桥也是如此。有趣的是,当时的图书馆为防止被盗,书籍会被铁链拴在书架上,可见书籍的稀缺。
书名:《中世纪的图书馆》
作者:[美]詹姆斯·韦斯特福尔·汤普逊
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
译者:张淑清 / 郑军
出版时间:2023年4月
定价:198元
图源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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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书之后,他们就会焚人
这个强大公国的故都,有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黄芥末和焗蜗牛
奥斯维辛没有幸存者,最好的人最早死去
写作的最高使命是战胜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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